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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 南 瓜毛贯忠
我住顶楼，开发商还送一层阁楼，因为阁楼的层高只有2米1左右，阁楼不算面积，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场，但我还是喜欢我现在所住处，因为阁楼外面有一个月四十平米左右的露台。没事可以上露台透透气，如有雅兴也可以种种花，可惜，我是一个俗人不善种花，买回来的花总被我种死。花死了花盆总空着，觉得可惜尝试用花盆种菜，慢慢的楼顶的露台就成了菜园。我对自己的菜园颇为满意，蔬菜几乎可以自给，有时还可以送朋友。我感叹我骨子里还是农民，只会种菜不会种花！ 我的露台从来没有种过南瓜，原因之一，小时候南瓜吃太多，吃怕了，到现在还是不喜欢吃，不想种，另以原因，楼顶的露台不适宜种南瓜，因为钟南瓜需要很深的土和很大的空间，而楼顶的露台不具备这一条件，所以，一直没有种过南瓜。 清明请几天，老婆回家，带回来一颗南瓜苗，说是朋友送的，非要让我种上。老婆和我不一样，喜欢吃南瓜，她毕竟是城里人，小时候没有吃太多的南瓜！ 种哪儿呢？ 有一个种发财树的盆，盆很大，发财树死了，花盆正空着，种在这样大的盆里或许还会有收获。种南瓜之前有在盆里加一些土，一直加到不能加为止。 南瓜秧很小只有两片叶子，就像刚嗑开的一粒瓜子，瓜子的壳还挂在一片南瓜叶上。 种发财树的精美的大盆里，种着这么小的一颗南瓜秧，看着觉得有些滑稽，怎么看也觉得不协调，我为精美的花盆抱不平，真是大材小用。 南瓜开始长得很慢，天气冷的的时候几乎停止生长，过了很多天两片叶子中间才冒出一个芽，然后再逐渐变成四片叶子，继而是六片叶子……，不经意间长成了一尺长的南瓜腾。南瓜腾的成长在加速，每一节上多冒出一个带有小南的雌花花蕾或者是没有小南瓜的雄花花蕾，花蕾的旁边还有一个南瓜藤的嫩芽。南瓜腾长得很快，几天内就长到几尺，新长出的分支也很快有了一尺长。这样就需要给南瓜搭架子了。 搭架子是一件难事，空间实在太小，我找来葛藤，以种南瓜的盆为中心，向阁楼的顶部的各个方向固定几条葛藤，供南瓜腾攀爬。南瓜腾顺势而长，每一节上的小南瓜也在慢慢长大，小南瓜上的雌花和南瓜藤上的雄花也慢慢的长大。当小南瓜长到有约一寸直径的时候，雌花就开了。花开的很漂亮，花很大有三寸来长，花成喇叭形，喇叭口有约由两寸。花的内部是一色的嫩黄，颜色像刚出壳的小鸭子黄的可爱，花的外部是嫩黄与嫩绿相杂。花的中心是花蕾，雌花的花蕾富有雌性的特征，花蕾的直径约三分，中空，就如老子《道德经》中所说的“玄牝之门”。花下的小南瓜更是可爱，圆润而有光泽。支撑小南瓜的是一根约两寸的细柄。细柄支撑小南瓜，小南瓜上盛开着花，整组画面宛如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更妙的是美少女还撑了一把伞，一张大大的南瓜叶子为她遮阴。以前就知道拿南瓜充饥了，从来也没有发现南瓜花的美！ 这种美只保留了一天，第二天，盛开的花不再盛开，鲜花变成了一个捏紧的拳头，两天后鲜花枯萎脱落，小南瓜失去光泽，慢慢变黄脱落。就如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给我带来些许的不快。 然而这种对美丽的赞叹和不快交替的进行着，不断循环着，带着小南瓜的雌花盛开、枯萎，小南瓜变黄脱落。究其原因是雄花发育迟，雌花没有授粉不能长成果实而凋谢。 有一天我终于发现一朵雄花盛开，雄花花型与雌花无异，只是花心的花蕾与雌花不同，花蕾具有雄性特征，是细长的一根，花蕾的外围有一层花粉在晃动。我感叹雌花终于有交配的机会了，可是南瓜腾上没有盛开的雌花，雌花已经捏成了拳头。我想到了人工授粉，于是用棉签蘸取花粉，打开雌花的拳头，为雌花授粉。可我并没有成功，捏成拳头的雌花失去了受粉的能力，唉，真沮丧！ 终于有一天早上发现，一朵有雌花和一朵雄花同时开放。平时只要有花朵开放总有蜜蜂在围绕花朵飞舞，今天早上怎么就没有蜜蜂为他们做媒，为他们授粉呢？我赶紧用棉签蘸取雄花的花粉为雌花授粉。但我内心还是忐忑，能成功吗？ 第二天马上有了答案，受了粉的南瓜花第二天虽然还是捏成了拳头，但是小南瓜大了一倍，南瓜的直径从不足一寸长到一寸有余，南瓜更显圆润光泽。我感叹自己的成功，第一次为一对南瓜花做媒竟然成功了，内心的喜悦不亚于自己成功的办完一件案件。 南瓜修成正果，可真难啊！十多个小南瓜枯萎，只有一个小南瓜能成长。 过往的故事还不断的重复，不断有鲜花的盛开和枯萎，我也重复着喜悦与悲伤，下一个能修成正果的南瓜，什么时候能够出现？ 我精心呵护着南瓜，每天要浇几次水，可是南瓜还是放慢了它的生长的脚步。花盆再大但毕竟是花盆，不足以为长大的南瓜秧提供足够的养分。现在酷暑还没有开始，等到酷暑到来的时候南瓜还能在花盆中生长吗？我现在就开始为这株南瓜的命运担心! 回想小时候也跟随父母种过南瓜。在某一个山脚下，挖几个坑，砍下山边的柴草堆在坑里一烧，挑一担肥浇到坑内，然后在坑里放下南瓜种子，盖上土，种南瓜的工程就算完成。事后对南瓜基本没有什么料理，偶然路过摘几个嫩南瓜当蔬菜食用外，最后多是以摘老南瓜为主，虽不料理，但收获颇丰，每一株南瓜中收获十余个大南瓜。再旱的年成南瓜也不会旱死，因为每一节南瓜腾下都有次根可以深入土地吸收营养，所以南瓜腾可以长出十几丈吸收半亩地的养分。这岂是种在花盆里的南瓜可比！ 我种在花盆里的南瓜，基本可以料定不会有太大的收获。可是却给了我两点人身感悟。 看到那些早开早枯萎的南瓜花，应该相信现在我们中国某些早教机构的宣传“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就是谬误。最后成功的肯定不是那个起跑最早的。我想给那些在幼儿园就给自己小孩请家教的父母说：你的孩子是很聪明，但你要懂得《易经》上的一句话，“潜龙勿用”。 培养孩子，就像中南瓜，如果种在花盆里，无论花盆多漂亮，你培育多勤快，也难有大的成就。
2020年2月17日 写于新安江 上一篇嗔 一起无来由的杀人案下一篇大道甚夷而人好径 |